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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呼啸,吹得车帷翻飞,不时露出一道缝隙。
谢杳搂紧怀中的孩童,理了理斗篷,将那孩童包裹住,避免她着凉。
元序挪了挪位置,向谢杳靠近,抬手将自己的斗篷盖在她身上。
那孩童怯生生地开口:“我不冷的。阿兄,阿姊不要冻着。”
元序和谢杳闻言,皆笑出了声。
“孤还没来得及问,你叫什么名字啊?”元序温声问道。
那孩童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
元序轻叹,抬眸望向谢杳,“昭昭,你为她起个名字吧。”
谢杳思量了片刻,缓缓开口:“人生实难万圆,小满即可心安。就叫小满吧。”
靠在她怀中的孩童高兴地拍了拍手,欢呼道:“太好了!我有名字了!”
谢杳恬然一笑,摸了摸小满的头。
“昭昭,若不是你,我恐怕一直不知,长安城内竟还有这么多流离失所之人。”元序面露愁容。
“殿下不必自责。纵使海晏河清,也总有人会生在泥泞之中。天下为公的愿景,是万世之功业,非一朝一夕可见成效。”谢杳出言劝慰。
“上位者居于庙堂,远隔民生,对于百姓之艰辛,犹管中窥豹,扪烛扣盘,都是徒劳。”
谢杳轻轻摇头,“殿下若是这样想,就是妄自菲薄了。身居庙堂,自当忧其民,大晟不免才德兼备之士,定能做到见微知著。山不让尘,川不辞盈,上位者若能始终怀有这份爱民之心,便不会行差踏错,终能建立太平盛世。”
“昭昭所言甚是,我记下了。”元序神色认真,微微点头。
谢杳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我能发现他们,与殿下有着莫大的关系。”
元序很是惊诧。
“去年中秋,我们同太傅一道去曲江池赏月,在去的路上,我偶然看到的。”
元序没再作声,他凝眸望向谢杳,心中感叹:除却昭昭,这世间还能有谁与他这般心意相通。太子妃之位,惟她当得起,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数九寒天一天天过去,长安城捱过了最为寒冷的一个隆冬,迎来新岁。
元序和谢杳辗转在坊市之间,太子和太子妃的事迹也随之流传在长安的大街小巷。
枯木逢春,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
元序下了朝,急急忙忙地出了宫。
忙碌了一整月的谢杳,不慎染了风寒,又因过度劳累,陷入昏迷,至今已有两日。
“昭昭如何了?”
元序一进府,就向前来迎他的棠梨询问道。
“小姐醒了。”棠梨面露喜色。
元序闻言,加快了脚步。
“殿下怎么来了?”
谢杳望见来人,艰难地坐起身。
元序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扶住谢杳,让她倚靠在自己的怀中。
“你昏迷了两日,须得好好休养。”
谢杳虚弱地抬手,晃了晃元序的手臂,“殿下扶我躺下吧。”
元序小心翼翼地扶着谢杳躺好,柔声叮嘱:“我去看看药煎好没有,你乖乖躺好,不要乱动。”
谢杳笑着点了点头。
谢府的东厨内,香气缭绕,药盏坐于炉上细火慢煎。元序立在炉旁,不时扇了扇手中的蒲扇。
“殿下,小姐请殿下过去。”棠梨伸手,准备接过蒲扇。
“左右无事,孤亲自看着。”
棠梨摇头,“小姐此举就是不想殿下太过辛苦,毕竟殿下这些时日也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见棠梨态度坚决,元序不再坚持,他放下蒲扇,快步出了东厨。
穿过回廊时,他忽然发现院中的海棠树只剩下一段光秃秃的树干。
究竟是何时折断的呢?他再三回忆,仍无法确定。
世事无常,有些东西,不经意间,就消失殆尽了。
“昭昭,待你痊愈,我们在院中再种一棵海棠树吧。”
元序坐到塌边,将被子给谢杳盖好。
“好。”谢杳恬然一笑。
***
入夏后,日子一天比一天暖和。
谢杳因之前生病,养成了个习惯:她常常在午后坐到院中,晒晒太阳,理理花草,休养生息。
这天,她一如往常来到院中,刚一坐下,就听见门外沸沸扬扬的,喧闹得很。
她快步走出府门,想看个究竟。
谢府门前挤满了人,他们大都衣衫褴褛,有些是长安城内的乞丐,有些是流民。
见谢杳出来,他们纷纷跪地叩拜,齐声喊道:“多谢太子妃!太子妃高义!”
“大家快起来!”谢杳连忙上前,扶起面前的几个人,又抬手示意让他们起来。
她深深动容,声音哽咽,“各位不必谢我,谢杳不过只是尽了些绵薄之力,身为大晟的子民,我义不容辞。”
“得太子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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