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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夜下月
戚时久怔住。
丁字路口的风,猎猎如鼓，似乎也把心跳吹得纷杂混乱。“你不是…”她艰涩地开口。
又戛然而止。
戚时久咬住唇。
不是不想别人看到他们走在一起、才故意让司机停车；而是想带她去趟药店……吗?
所以，是她误解了吗？
戚时久忍不住抬头望去。
齐迢就这么静静站在那，如晦的光影里，他目光未移，一贯的沉静淡薄。她却好似被这样的目光灼烫了一瞬。
戚时久赶忙掩落长睫。
一直举着外套的那只手仿佛也失了倔劲,不禁往下垂一一倏尔,手腕重力顿失。
她猝然抬眼。
“不是什么？”
齐迢垂眸，长指极自然地接过女生拎着的夹克,薄唇轻启。他慢条斯理地把衣服搭于臂弯，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戚时久却不自觉地乱了呼吸。
路口绿灯亮了，如水车灯晃晃驶过，投射在他冷峻分明的侧脸，明暗交叠。“不用去药店了吧。“戚时久第一次主动避开齐迢的目光，缓慢地眨了下眼，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点小伤没什么必要，过两天就好了。”她顿声：“你这次回来，是竞赛……结束了吗？”颇为生硬的转移话题。
“戚时久。”
齐迢冷不丁喊她全名，语气极为平静地打断。戚时久却莫名感受到几分胆颤，指尖不自觉捻紧裙沿。“我不喜欢医院，也不喜欢药店。"她小声解释。不喜欢任何有酒精和消毒水的地方。
齐迢不语，只深深凝着她。
行人三三两两经过他们身边，有人手挽着手言笑晏晏，也有夹着公文包步履匆匆。
人海擦肩。
少年身姿颀长,没动分毫。
就在戚时久觉得如立针毡之时，肩颈忽然一重，一件外套从头顶覆盖而落。沉木冷松宛如雾濠，瞬间弥漫在鼻腔。
他什么意思？
戚时久披着衣服，整个人愣在原地，还在发懵。“穿上。“齐迢低眼，睨了刹女生毛茸茸的发顶，淡淡开口，“你在这等我。“我去买。”
“……？“戚时久歪了下头。
直到春夜里一股凉风吹袭，她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地、手指捏紧披在身上的外套，一抬头，才发现齐迢已经走出很远。他走得极快。
戚时久微眯眼，望向路口处亮着的十字标志灯牌。有个黄衣服的外卖小哥正巧从自动推门里出来，与少年错开身。戚时久鬼使神差地、也往药店走了几步。
“您的订单已取到，请及时配送。”
机械的电子音从外卖小哥的手机扬声器里传出。他把手机重新挂到胸前，拿着送药袋，朝电瓶车走去。
戚时久正一瘸一拐地从他身侧过。
外卖小哥的心情似乎很好，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看看天瞅瞅地，视线掠过女生逡巡一瞬，突然″咦"了声。
“你脚怎么了？”
戚时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她抿了抿唇，敷衍地摇摇头，并不想回答，只继续往前走。她一向防备心很重，对这种陌生人的问询，无论出于热心还是假意，一贯都不会理睬。
小哥却是个自来熟，借着路灯的昏光，他看清女生膝盖上的破皮，忍不住提醒：“你这个擦伤这样搞不行的，要买点药消消毒。”戚时久只好停下来，转身很轻声道了个谢：“我知道，谢谢你。”“呦，怎么额头也破了啊？”
“你方便走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去买？你就别动了。”“不用，我……“戚时久指了指药店方向，想说的话却倏尔卡壳。她忽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用什么关系来指代齐迢。是啊，该怎么称呼呢？
曾经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人？妈妈好朋友的孩子？说过几句话的同班同学？
风摇摇地吹散她长垂在腰侧的发，戚时久幌了一刹，眼帘慢慢撂下：……朋友。”
“他已经去帮我买了。”
他们应该也算是朋友的一种吧?
戚时久忽然想扯扯唇角，却笑不出来。
半生不熟，非亲非疏一一
的那种朋友。
虽然“朋友”这两个字，女生说得迟疑又有些颤，但小哥听明白了。“哦哦，有人帮你就好。“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你这个……伤，是不小心摔了？”
“不是被打得吧？需不需要我…送你去警察局？”小哥问得非常小心翼翼。
戚时久听见，却莫名生出几分暖意，姿态也没有之前那么抗拒。她回想起宗子尧那帮人的痞赖样，忍住讽意，才乖声答：“……不是。”“噢，不是就好。"小哥拍拍胸脯，长吁口气，“看你这么个小姑娘，大晚上一个人一瘸一拐走路上，我还以为遇到什么事了呢。”戚时久·……倒也没有。
没有遇到事，也没有一个人。
她刚想解释，可小哥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只自顾自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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