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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中撕扯开衣裳, 混乱中唇齿相依,像久旱的大地偶遇甘霖,不顾一切地冲进雨里, 身和心霎时痛快, 别管以后了, 只要当下。
檐外雨丝稠密,一阵风从敞开的大门上吹进来, 吹灭了前厅桌上的蜡烛。半个屋子陷入昏暗,脚步错综, 晕眩中几乎被绊倒。拉拉扯扯, 纠缠不清, 终于移进内寝, 双双倒进了床褥间。
耳鬓厮磨, 太过沉溺,混沌中耳垂吃痛,才惊觉她咬了他一口。可他没有生气, 就是这种野性的撕咬, 能够唤醒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把看不见的痛苦, 狠狠踩进废墟里。
她的嘴唇在他腮边游移, 他等不及她引诱, 坚定地追了上去。不顾死活地亲吻,恨不能把她拆吃入腹。单纯的爱意, 承载不住互相的折磨,只有痛了, 甚至闻见血腥气, 才能平复灵魂深处的躁动。
把她圈在身下, 咬牙撤开一段距离,朦胧中看见彼此的脸,陌生又熟悉。
她像个嗜血的妖,凉笑着说:“皇上,怎么了?我服侍得不好吗?”
他没有应她,低下头在她唇瓣研磨,像少年的时候跟着宜安太妃学做胭脂,玫瑰花的花瓣放进臼里,不停地千回百转,研磨出花汁子。
不够……不够……以死相拼。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即便怀里抱着她,也在不停地思念她。他须得时不时看见她,确定是她,才能略略安心。可她那么果敢坚定,他觉得自己似乎要控制不住她了,三年蛰伏,两年伺机,没有让她产生丝毫放弃的念头。即便受迫被余崖岸强娶,她也在矢志不渝地,照着她的目标继续前进。
现在余崖岸死了,他清楚地意识到,她下一个要杀的就是他。可他疯魔了,即便是赤足行走在刀锋上,他也愿意试一试。
她的身体像圣洁的莲花,在他面前舒展盛放,那无所遮蔽的袒露让他生出一丝彷徨——今时今日,她是自愿的吗?
然而这彷徨,一瞬便烟消云散了。她像急于上钩的鱼,支起身子来追随他,那纤细白净的肩颈羸弱却极具诱惑,如此令人目眩神迷。
不必她来相就,他迫不及待被她拖进水里。因为爱,胃口大得如同饕餮,怎么纠缠都不觉餍足。他从儿时起,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到现在君临天下,从来都是别人逢迎着他,他不需要纡尊降贵去迁就任何人。可就是这小小的姑娘,他却一心想取悦她,为她做任何事。
这身体啊,洁白芳香,是世上最好的佳肴。他品鉴,观之不足,甚至担心自己不够细致,不能让她欢喜。
雄鹰用翅展丈量疆土,从山尖到谷底,无一处不流连。她起先惊恐羞涩,还有些放不开手脚,但他引领她,让她慢慢熟悉他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展现他的窘态。一切的贪婪和轻狂都是因为她,她是罪魁祸首。
她终于红着脸,微微睁开了眼。远处的一盏灯,迷蒙地照见彼此。她看见他眼中深沉的欲望,他盯着她,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难堪地抬起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秋日的夜,加上连天的雨,夜里已经很凉了,但他的身体火热。那是不同于女人的一种热量,源源不绝地,能让人续命。
她搂住他,让他贴近自己。手指划过他光洁的脊背,宽肩窄腰,一丝儿赘肉也没有,若是用来取悦,确实很够格。
他意乱情迷了吧?是不是放松了警惕?
游走在他肩背的手缓缓撤开,悄无声息地探向枕下,只差一点儿,她就能摸到事先埋伏好的匕首。
可不知是巧合,还是他太过警觉,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肩头滑下来,不动声色扣紧她的十指,然后高高举过头顶。
她动弹不得,心里正咬牙懊丧,他忽然逼近,若有似无的碰触,惊得她蜷起了脚趾。
轻叩山门,他贴在她耳边问:“可以吗?”
难道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她居然真的思忖,箭在弦上的时候,怎么才能全身而退。
结果那只是障眼法,他明明已经不可能放过她了。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他从天而降,她待要叫,他上来吻住她,惊呼声传进了他心里。因为木已成舟,彼此居然都松了口气。
她难耐地皱眉,想避让,他的右臂从她腰下穿过,紧紧勒向自己。
不知是不是她听错了,她听见他语调里隐约的哽咽,“我这么爱你……”
她睁着眼,脑子浑浑噩噩,试图厘清什么,但就像困极累极的时候一片空白,只感觉到汹涌的热浪拍打,一阵急似一阵。
床顶的百子千孙帐,至今都没有更换,无数形态各异的小童在眼前扭曲,变成荡漾的涟漪,让她无法分辨。
他轻轻吻她,带着哀恳的语调说:“和我……做寻常夫妻好吗……我只要你。”
可是她试图举刀的右手,却被他用力扣住,扣得没了知觉。他一面在说爱她的时候,一面从未忽略对她的防备。他早就看穿她了,她下一步要做什么,他提前作了预判,她没有半点施为的空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吃干抹净。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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