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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了一把青云梯,你为什么不爬上去?‘好像......真有些难以自洽了。她到这时才发现这人的可怕之处,不动声色,内有乾坤。他可以和你用最寻常的话语闲谈,也可以从你的言多必失里,抓住漏洞一击毙命。心下慌张,她红了脸,“奴婢没想一辈子留在宫里。
皇帝语调幽幽,“外面有了牵挂的人?
她想起上回为了应付余崖岸,胡编乱造了什么心上人,被他拿捏住了七寸。这条路显然走不通了,但那个所谓的心上人却可以转嫁。越是想让皇帝起疑,越不能太过直接,只道:“没有牵挂的人。奴婢身在宫中,不敢胡思乱想,坏了宫里的规矩。不敢胡思乱想,那必是有扰乱心神的由头。皇帝没有过多追究,曼声道:“规矩自在人心,但你有没有想过,今晚过后流言四起,你又该如何自处?他的话里半带揶揄,想打破她的假清醒。结果她忽然脱口而出:“那么万岁爷愿意晋奴婢位份吗?他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不解道:“你要晋位分?‘
如约紧紧裹住薄衾颔首,“您说今晚过后会流言四起,奴婢为了保全名声,只有求万岁爷赏奴婢一个位份了。所以说了半天,终究是欲拒还迎的把戏,
皇帝饶有兴致,“依你的意思,你该晋什么位份?
她两眼晶亮,直直望着皇帝道:“贵人。
这后宫之中,只有贵人以上才有自己的宫室。贵人以下侍寝,必须脱得单薄,由负责侍寝的嬷嬷送进养心殿后蛋房去。欠缺施为的余地,充了后宫也没用。她是诗礼人家出身,并不打算忍辱负重在仇人身下承欢,再搞徐徐图之那一套。当然,这个要求是绝对不会被采纳的。皇帝那张冷漠的脸上浮起了轻慢之色,“朕原先以为你颇有自知之明,原来错了。宫女晋选侍都已经是抬举了,还要当贵人,你有何过人之处吗?彼此都在试探,试过了,就知道底线在哪里了
如约笑了笑,俯身道:“奴婢毫无过人之处,因此还是在宫里做个小宫人,听候主子差遣,替主子分忧吧。皇帝的神情终于有些不好看了,听她话风突转,不知怎么,生出一丝受到愚弄的感觉。她张口就是贵人,难道不是料准了他不会给,才这样有恃无恐吗?看来这永寿宫是坏了风水,从主子到官女,都是一副不讨喜的样子。她短暂的迷人之处,也只限于闭着眼睛不说话的时候,现如今披着被子,光着两脚,竟耍起小聪明来皇帝合上了经书,寒着脸道:“回床上去,别让朕再看见你。
如约说是,行了个礼,重又挤进半开的纱帐里
帐幔轻薄,隐约能看见皇帝的身影,她紧绷了半天的心,这时才舒缓下来。背上早被头一层冷汗浸湿了,松开被子就有透心的凉意钻进来。现在回头想,怎么能不后怕,所幸他不想授人以柄,没有如金娘娘的愿。要是换了个不管不顾的人,自己这会儿成了什么样,还用细琢磨吗夜渐次深了,灯火昏曾的寝宫内,一方容子隔出了两个不一样的世界。彼此各怀心事。楚河汉界各据一方,倒地相安无事好不容易捱到外面有响动,她侧耳细听,窗口传来了咚咚的梆子声,是敬事房的人提醒,一个时辰已满皇帝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扬声说“开门”,配殿的福扇门立时就被打开了。
如约撩起纱帐探看,见皇帝起身离开了,人影很快从窗外掠过,然后响起了金娘娘的嗓育,“万岁爷......万岁爷......没能叫住皇帝,金娘娘转而又跑回殿里,见如约好端端裹着被子站在脚踏上,金娘娘一口气泄到了脚后跟,“你这丫头,是不是缺心眼儿?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居然把人放走了?汗嬷嬷耷拉着嘴角,
”我就说吧,这事儿不能成。
金娘娘转头瞪了她一眼,“你是个未卜先知的活神仙。
好在乾珠把她的衣裳送了进来,如约背过身去穿好,这才向金娘娘际情,“娘娘您瞧,奴婢都躺在那儿了,万岁爷也没碰我一指头。这不是奴婢不情愿,实在是万岁爷不情愿。金娘娘又一次铩羽而归,气得瘫坐在圈椅里,懊恼地说:“我又白操了一回心,早知道这样,自己老老实实侍寝多好!”说罢气不过,在如约胳膊上抽打了几下,“他既然没这念头,又是听你说情,又是常你菩提,到底是什么意思!如约闪了闪,无亲道:“奴婢是借了娘娘的势啊。万岁爷舍不得您,但凡有个人斡旋,给台阶就下了。可金娘娘知道,这些好听话不中用,万岁爷是板着脸离开永寿言的。且不说他明不明白她的心思,就说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脱光了放在他面前,一个时辰他居然道然不动,这种定力还做什么皇帝,干脆做和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