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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到五百万的低价卖出去。许沐子哭了很久，问邓昀:“我爸妈到底欠了多少钱。”
“我也不清楚，可能需要你自己去问问，
我家应该是少
些的。
“那你家呢。”
“八位数吧，具体的还没问到。”
突如其来的打击几乎压垮许沐子，之前她卡里存着攒起来的十几万比赛奖金，还被堂姐称为小富婆。现在呢?
她的钱杯水车薪，恐怕连学费都难以负担。
那天凌晨一点多钟，许沐子回到家，家里灯火通明。
以前见过的陈阿姨站在堆满各类物品的客厅，举着手机，对视频里气焰嚣张的某位新兴爆发户介绍:“您看这几款家居，都是西洋古董，市面上很难买到....许沐子看见哭肿了眼睛的妈妈。
妈妈把一套陶瓷器皿搬出来，在身后碰了碰陈阿姨，动作里带着小心和讨好。
陈阿姨挂断视频，摇头:“不行啊姐姐，人家不肯再加钱了。您也知道，肯来买这边别墅的都是生意人。
故生意讲究风水，打听到您家是这种情况，还愿意出钱买都不错了.....
许沐子不敢想象，如果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孤身回到家里，撞见这番场景，会不会直接崩溃掉。眼下他比她困境更重，却帮她擦过眼泪、安慰地揉过她的头发:“他们没有想不开，已经是万幸。钱没了还能再赚，总能找到办法。”幸好有邓昀。
邓昀的语气太过笃定，所以她也愿意相信，他那句“总能找到办法”是真话。
吹风机把浴袍袖口烘烤得滚烫，许沐子
烫了一下，惊得回神。
她走出洗手间。
风把露台上的绿植吹成平行的斜线，雨水凶狠地拍打在玻璃窗上。
外面黑云压城，下午两点多钟，天色却像是深夜般阴沉昏暗
房间里没有开主照明灯，阳台玻璃门边立着
邓的坐在电脑前，已经没在通话了，但依然敲着许沐子看不懂的代码
房间门没关，走廊里有人趿拉着拖鞋路过。
许沐子回头看过一眼，是陌生住客。
邓的认真工作时微盛眉心，完全没有留意到门口的动静。
邓昀皱眉的样子，让许沐子想到听到噩耗那天晚上。
汽车驶入别墅区前，她终于擦干眼泪，问:“邓昀，你忘记我生日，也是因为这些变故么?”
当时邓昀皱过眉，表情像在思考。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过。
许沐子没有离开邓昀的房间。
她还是决定要和他说点什么，没坐他的床，只坐到门口的换鞋凳上，想等他忙完。
邓昀是在半个多小时后才有动作的，揉着脖颈拨出去个电话，对电话里的人简单交
过两句，而后撕掉笔记本电脑上的便利贴，团了团，丢进脚边垃圾桶里，挂断电话的同时也关掉电脑。他起身，看见许沐子，略感意外。
许沐子也跟着起身:“我想....你谈谈。”
“谈什么?”
要感谢那件礼服，但又不能暧昧地直接提起。
毕竟他们都知道，他送她那件礼物，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许沐子兜着圈子，-
比如，感谢邓昀那时候愿意陪着她去疯、陪着她叛逆，感谢邓的去国外看她，感谢邓的去接机时对她说过的那些安慰...连串提了很多过去邓昀对她的帮助。
这些话说出来，在邓昀听来，像是在发表赛后感言，也像道别。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谢谢”
外面炸了一声闷雷，整栋客栈仿佛都跟着晃动。
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许沐子的话，邓昀也是在这个时候，捏着眉心，问她:“你是来和我谈这些的?”“嗯，还有一件事要谢谢你....
走廊里传来电梯运行的声音，邓昀背对着闪电刺眼的光芒，声音很沉地叫她:“许沐子。”
许沐子抱着厚浴袍，停住口中的话。
他看了眼敞开着的房门:“我现在心情一般，不想继续谈了。”
许沐子感觉到邓昀心情差，也感觉到邓昀很想让她走
但她还没引到正题呢，如果错过这次，不知道会不会再有勇气，所以有些执拗地继续说:“你再等我一下，只需要两分钟，说完这件事我就走。邓昀盯着许沐子:“不走是吧，非要现在谈，是吧?”
他没等她的回答，把房间门关上了。
“砰”，屋子里少了过廊灯光的照明，只剩下窗边那盏落地灯徒劳地散逸着微弱的光线。
邓昀走到许沐子面前，忽然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垂头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