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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齐拜,“陛下万年一一”
赵珩端居上首,瑶光宫中的人事种种尽收眼中
内监尖细的声音传来,“起一”
众臣直起腰身,端端正正地站好。
崔抚仙微微抬头,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赵珩身上。
十二旒下,帝王俊美逼人的面容淡漠,端雅矜贵如供于宗庙中的,历代先君圣王的御容像,只论样貌,竟真有种只可仰望的肃然威仪。这貌若圣明天子的皇帝似乎觉察到了有人在看他,眸光一转,向下望去。
恰与崔抚仙对视。
崔大人毫无防备地与皇帝对望,烛火下,他第一次发现皇帝的眼睛并非全黑,而
是隐隐泛金,粲然得似有熔金流淌其中,不由得呼吸一室。
黄玉珠似的剔透明丽,亦如无生命之物一样淡漠无情。
然而下一刻,皇帝却弯了弯眼,居然是个笑的模样。
然看他笑,崔抚仙愣了几息,第一反应是立刻偏头,见身后群臣百官皆垂首而立,无人注意到皇帝这个算不上端庄的小动作方放下心来,轻舒了一口气,而后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何等蠢事,儡硬地缓缓转过脸赵珩眼睁睁地看着方才还端宁自持的崔大人此刻方寸大乱,连头都不敢再抬,强忍着没笑出声。
崔抚仙离开后赵珩才知道他是崔平宁的后人,不由得一哂,锦衣侯胆大妄为,崔抚仙却与其先祖截然相反,被皇帝看着笑一下,都要觉得自己有失官体。为官多年,脸皮竟还这样薄。赵珩啧啧称奇,随意往不远处又看了眼,见一官员头低得如孝子上坟,但分外鹤立鸡群。无他,只因在一群年过半百服朱着紫的官员
中,他年纪太轻,看上去比崔抚仙还要小一些,眉目素净,黑白分明,气韵如
温茶般柔和,毫无棱角,只看一眼,便令人忍不住放下戒心。
赵珩的目光在他身上多留了几息。
冯延年自觉已经藏得够远,照旧感受到了皇帝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脊背登时一僵。
想到自己那日献媚于姬循雅,恐怕早已将皇帝得罪透了,冯延年无声地倒吸一口冷气。
早知如此,他今日就告假了!
他忍不住摸了摸手中的笏板,被冷汗濡湿的指尖在光洁的象牙板上留下道道湿痕。
冯延年垂眼,心道也不知,还能持这块笏板几天。
距离赵珩上次朝会议事已过了数百年,他记得上回大朝会,他....珩皱了下眉,他散朝后在去御书房的路上连吐数口血,太子扑上来一边惊慌地问他怎么了,一边命人传太医,他还未等来太医,就昏死过去了。此后病榻缠绵,药石无医,太医令为他号脉后只轻声道:“臣为陛下开些温补固本的药,还请陛下静养,勿要太过劳心费神。余下一言也无,但任谁都看得出,这是连太医令都束手无策的顽疾。
赵旻遍寻名医,连远在北澄的伽檀都请了回来。
相较于太医令的委婉,伽檀说话就直接很多
戳了戳赵珩因病而有些浮肿的手腕,当着太子和皇帝两人的面直言不讳,“年轻时在沙场连年征战,受了重伤也不好好医治,只用镇痛止疼的药物压制,旧伤堆叠,早就伤了根本,称帝后又昼夜不分地理事,”与养尊处优堆积出的丰腴不同,这手感并不好,伽檀皱了下眉,嘴唇却还上扬,“陛下,你不早死谁早死?”
赵旻闻言怒急交织,眼底红得几欲滴血,猛地回首,“来人,将这个狂悖犯上的妖人拖下去!”
伽檀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珩。
赵珩咳了声,哑声道:“太子。”
无甚气力,在寂静无声的寝宫中却显得分外清晰。
英姿挺拔的少年人听他唤自己,失色的嘴唇无声地开阖了两下,一个字都未吐出。
一行泪倏然滚落。
“去吧,我和伽檀还有些话要说。”见太子眼眶通红地盯着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似是怕自己闭眼,赵珩就要消失一般,心中酸软无奈兼而有之,扬起个笑,宽慰道:“朕哪那么容易死。“赵旻撑着起身,替赵珩掖好被角,方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临走不忘狠狠瞪了眼伽檀。
伽檀摇摇头,“你儿子好凶,”又道:“小时候不这样,你给养坏了。”
赵珩笑得肩膀轻颤。
下一刻,他便不笑了。
笑意烟消云散后,伽檀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赵珩的面容也能冷寂得惊人。
他面无人色,比此刻窗外正徐徐向下飘的雪花还要白上几分,眸光依旧清亮,却透着几缕挥之不去的疲倦。伽檀别开脸,不去看赵珩,嘲弄道:“现在知道怕了。”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赵珩心平气和地说,“只是太子年岁尚小,少历练,遇事浮躁,”他眼珠微转,看向伽檀,“不过,朝中重臣多太子的长辈,看着他长大的情谊,朕以为,局面应不会动荡,吧。”伽檀越听越觉得赵珩在交代遗言,转身抬腿就向外走。
“做什么?”赵珩疑惑地问。
伽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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