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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浔阳当地的民生影响这些,都不重要。
都是简单的归纳为两派之争而已。
而眼下,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林诚等人已死,现在是欧阳良翰所在的本地派支持的浔阳王府摘得了桃子,即将获得东林大佛造像权。
而且是赢家通吃!朝廷只能任用剩下的这一方了。
卫氏都得捏鼻子认了,除非他们不想建造东林大佛,可是大周颂德天枢与四方佛像正是魏王府在强力推行的,总不能自己拆自己的台吧?
某种意义上说,不管哪一方造像,其实都是在助力魏王府推行的大周颂德天枢、四方佛像的路线。
只不过,浔阳王府还要借助卫氏的这个顺风车,达到积攒功劳,重返洛京的目的。
所以对于卫氏而言,这是中赢和大赢的区别,有点吞苍蝇一样的恶心感。因为放任浔阳王府搭上东林大佛的顺风车,虽然不影响当下,但是会影响到更长远的离卫之争。
当然,最初女皇陛下任命浔阳王离闲为江南督造使,也有分给他们这块蛋糕的意思在。
可是女皇陛下肯定也清楚,势大的卫氏,会不满,伸手干涉东林大佛,后续的争斗也证明了这一点——卫氏确实连这一块小蛋糕也不想分给浔阳王府,因为后者可以借此重返权力核心。
所以很难说,女皇陛下是否有故意的成分,例如考验浔阳王府之类的。
这一波,有人说欧阳良翰是冷眼旁观了星子坊大佛的倒塌,没有阻止反贼。还有人说,欧阳良翰是守得住寂寞,才等待到了机会。
最后,自然也不乏阴谋论者,就是觉得林诚之死,与欧阳良翰脱不开关系,不单单是冷眼旁观,说不得还推了一把。
但是,这些杂音并不影响大局,因为真相有时候不重要,更别提连浔阳城的专业女官们都没有找到证据,光靠猜测是没用的。
眼下的事实是,朝廷只能依赖欧阳良翰等江州本土派造像了。
所以,谢旬这些日子,师凭徒贵,算是成了洛阳的红人,走哪都有人恭敬搭话。
“谢先生的高徒,目前是从五品的江州司马,若是代理了刺史之位,等到佛像建好,自然能转正为四品刺史……令徒才二十有余啊,哪怕在以前大乾,也只有战时状态才会出现三十不到的年轻官员担任一州刺史,遑论现在,真是前途无量啊……”
谢旬摆摆手,语气谦虚:“哪里哪里,良翰他自己的造化。”
“听说谢先生的独女,与令徒有婚约?”
谢旬露出笑容,准备开口。
一旁的孙翼又插话问:“令徒之前好端端的拒绝了中军大营长史职务,难道是……猜到了后面之事,提前准备……”
谢旬目不斜视,语气淡淡;
“为师亲自去过浔阳城见良翰,他确实安分守己,这段日子都是在诗会饮酒作乐,可能是心倦了吧,才会辞拒。”
孙翼表情还是有些不信,但语气既敬畏又有深意道:“相王殿下对令徒赞不绝口,同时久仰谢先生大名,欲请谢先生移步王府上座……”
周围同僚目露艳羡,谢旬不答,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就在这时,门口突然走来一道匆匆身影……只见一位使者赶来禀告:
“谢先生果然在这,对了,夫子呢?”
谢旬问:“夫子还在内宅,请问何事?”
使者语气无奈:“江州那边的传旨太监回来了,说欧阳良翰以尽孝染病亲长为由,请辞了升迁诏书。”
众人面面相觑,此前一直不信的孙翼也怔住了。
有人感慨:“这……难道这世上真有不想升官的?”
谢旬也挑眉,少顷,在众人注视下,咳嗽了声,故作深沉的点头:“良翰啊良翰,还是这性子,果然如此。”
他一脸欣慰感慨,一副早就猜到的语气,说完还瞥了眼孙翼,后者彻底没话说了。
使者又道:“谢先生,陛下召您与夫子入宫,应该是要咨询此事如何处理,毕竟您是欧阳良翰的老师……”
众人立即派人去后宅请人,谢旬也整顿仪容。
俄顷,狄夫子从后宅走出,听完此事后,脸色平静,似是毫不意外。
出门前,胖老人还特意带了一小叠早就准备好的诗稿,塞入怀中,吩咐了几声众人,旋即带着谢旬,一齐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