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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凛第一次见到夏油杰的那天, 她才刚从手术台上下来。
从医院出来之后,她又很快被马不停蹄地接回了家族。
无论如何,六眼都是属于五条家的,相当珍贵的财富, 不论生死。
因此, 长老们不会留给她长期呆在五条家的本家以外地方的机会。
随着时间的流逝, 五条家似乎逐渐收敛了想要尝试用各种术式甚至特级咒物, 将她的六眼替换给健康族人的念头,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善心发现, 而是因为如今的五条悟已然一步一步踏上了咒术师的巅峰,他会用绝对的实力在大多数情况下,将本家变成他的一言堂。
于是,那个时候的五条凛,被她的家族战战兢兢保护了起来,当成了生怕会摔碎磕碰的金蛋一样供奉了起来。他们已经夸张到了怎样的程度呢?哪怕她尝试挪动一下自己的手指, 就有女仆冲上前跪下来询问她的需求。
其实五条凛一点也不想看到那些为家族的下人们, 在她面前做小伏低的模样。他们似乎从出生开始便被教育着,一定要到了死前那一刻为止,都竭力去为了家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这种老旧的思想不分男女,只是女人们受到的规训更加严重罢了。
五条凛想, 在某些方面她是十分幸运的,因为至少她不必像家族的女人们一般,需要学习至少一本书那样厚的复杂礼仪, 穿着冗杂华丽的旧制衣衫, 被这个该死的家族牢牢禁锢住。
就比如说此时此刻, 五条凛正身着一袭足够保暖的白色纯棉长袖长裙, 而非族中规定女人们应当身着的衣物。她倚靠在廊前的软椅上,虽说没办法长久的晒太阳,不过可以短暂地看一看庭院里的日光,姿态慵懒,几乎下一秒就要像猫一样原地卧下来。
她全身上下最健康的部位是眼睛,时常戴着全息投影眼部也不会酸胀疲乏,但是她此刻还是只是简单地打开了屏幕上的角色录,一面看着阳光,一面欣赏着自己在进医院之前抽到的角色。
她并不担心自己此刻“玩物丧志”,仿佛连骨头都软掉的懒洋洋模样会被谁批判。
因为,每当有长老用十分委婉的语气,尝试给她输送一些“如此于礼不合”的思想之时,在第二日的例会上他便会称病请假,或是鼻青脸肿的露面。
她的哥哥不遗余力地给她输送着一切他所见到的新鲜事物,譬如外界的电影,动画,游戏。尤其是他意识到五条凛比较偏爱最后那者时,便从四面八方替她寻来各式各样的游戏,有些甚至突破了那时的科技条件。
五条悟告诉她,这个世界远远不止不止遮蔽了大部分天空的高墙;让人头疼的一股弥散着老人味的家族;每天都在新增,似乎永远也打不完的咒灵,外面的世界比她想象中的更加丰富多彩,单是那些美食,那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景色,就足够让她感慨万千了。
可是,自从五条悟上个月正式就读咒术高专之后,五条凛已经有很久没有经常见到他了。
哥哥肩负着引领整个家族甚至整个世界的责任,他确实无法无时无刻将重心放在她的身上。
屏幕里面的绿发少年,半长发蓄成了麻花辫,有着十分漂亮的面庞,面上挂着俏皮的微笑。单看他的模样,似乎很难将他与风的神明划上直接的等号,他更像是一位诗人,一位乐师。此刻,他简直就像看出了此刻少女的心情那般,在待机时,拨动起了手中的莱雅琴。
五条凛抬手戳了戳屏幕里少年有些肉鼓鼓的侧脸,少年在此刻停下了演奏,在空中悬停飞翔了一圈,然后又抬手伸向她,做出了邀请的动作。
五条凛:嘿嘿,温迪好可爱,爆肝不亏。
方才,她因为不想随时有下人在这里一刻不停歇地跪坐着等待她,所以特意找理由让她们离开了。
她想自己安静地呆一会。
只是,当她勉强将注意力从方才完全沉浸进去的游戏里抽身出来以后,才依稀感受到了左手手背的些微刺痛感。
这痛感比起浑身上下无时无刻的痛感来说不算明显,她低头,发现非常扎针输液的手背处,已经不知何时泛起了一整块的淤青。
对于常年扎针的脆皮五条凛而言,这已经是司空见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拔针以后重新打一遍就好了,可是如果被族里今日负责侍奉自己的女仆看到了,她们一定会惶恐地跪下来向长老们自扇巴掌请罪吧。
五条凛并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而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希望生来就兼具上位者与压迫者的身份。
她抬手关停了输液管上的药水,准备自己拔掉重新扎上,俗话说久病成医,她偷摸为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她也恰巧是在这个时候,看到夏油杰出现在她的偏院门口的。
没有经过任何下人的指引和长老的首肯,这位眯眯眼,高个头,穿着一身黑衣黑裤,还蓄着长发扎着丸子头的少年,就这样水灵灵地走了进来。
“哟。”他抬起手,笑眯眯地朝着藏在廊前阴影里面的少女挥了挥:“你就是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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