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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接受的结果只有我输,没有合作的可能?”
“没有。”
“为什么?”阿洛问,表情和声音都平板。
“你昨天不是已经替我说出来了吗?”迦涅一字不落地转述他用过的词句,“我打定主意要摧毁你,接下队长头衔也只是为了在你脸上踩一脚。”
阿洛嗤笑:“就为了这个?”
“这作为理由还不够充分?好吧,我确实还有别的考虑。我很乐意让议事会欠我人情,”迦涅后撤些许,视线下移,像是对他垂到桌面的衣袖萌生了强烈兴趣,“你晋升那天穿的就是这件袍子。”
阿洛盯住她,吃不准她为什么唐突地转开话题。
迦涅认得这件绿袍子同样令他吃惊。去年他晋升那时候她还在与世隔绝的海岛上苦修。
阿洛当然知道自己的画像出现在了千塔之城发行的主要报纸上,持续数月的瞩目和议论是每位新魔导师必经的光荣折磨。
不仅是法师,就连普通人家的孩子也会熟记所有魔导师的名字,他们在捉迷藏时把带着绰号的名字当顺口溜念出来,仿佛那是一串辟邪的咒语:
“玛格达最会玩火,乌里的手是银色,阿多涅丝仰望星辰……”
但黑礁上的住民对外界的时局变化漠不关心,时效性强的出版物在那里缺乏读者。
迦涅是那样怨恨他,甚至专门让奥西尼家的人搜集他所有的最新消息,定期和其他物资一起送到离岛上?这个揣测十分荒谬,也确然轻而易举地被她的下一句话粉碎了:
“今天早晨我去了贤者塔。”
迦涅收声的腔调有些古怪,就好像临时起意撕掉了写好的后半张字条。
阿洛不需要她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她在贤者塔看到了什么。
贤者塔是千塔城的心脏,塔顶有一条环形长廊。那里不分昼夜地燃着白色的火炬,照亮墙上悬挂的一幅幅肖像。魔法之都创立至今的所有魔导师在晋升后,都会在火炬长廊上留下自己当时的模样。
画框里的阿洛穿的就是这件深绿色的袍子。
迦涅也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沉默。琐碎的闲话从记忆海洋的深处上浮,震耳欲聋。
——你猜我们两个,会是谁先‘挂’到火炬长廊的墙上?
——谁先谁后无所谓吧。
——也是。
他们都会在火炬长廊拥有一幅肖像,两幅相邻着悬挂,两人的名字相连着被百年后的稚童背诵。这曾经是毋庸置疑的既定事项,或许依然是。只是当初的理所当然变质为苦闷和烦躁。
她眨了眨眼,继续谈论十二贤者议事会欠她人情的好处:“我帮一些熟人管束你这个麻烦,削减你的影响力,他们或许就会同意破例,提早让我接受升格考察。”
阿洛什么都没有说,可他的瞳仁在扩张,呼吸声骤然变得清晰。她根本没有跑题,他绿色的衣袖是导向她下个宣言的道标。
迦涅今年二十一岁,还有一年时间赶超他升格魔导师的速度。
“做好心理准备,”她牵起唇角,起身与阿洛隔着一张桌子对峙,“不仅仅是卫队的指挥权,‘史上最年轻魔导师’这个头衔我也会从你这里拿走。”
漫长到让人忘记时间流逝的沉默。
阿洛终于低笑出声,绿眼睛嘲弄地闪烁着:“打败我、羞辱我竟然是奥西尼家的大小姐归来之后唯一的念想,我是否该感到荣幸?”
迦涅呵地驳斥:“不要自作多情,是你恰好堵在我要走的路上。我要往前走,当然得踢开挡在面前的第一块石头。”
这个过于具象的比喻激怒了阿洛。
咚的一声,是他握拳用力锤击桌面。沉重的胡桃木书桌不情愿地晃了晃。
“你说我猜错了,我也希望我猜错了。可我什么时候挡你的道了?为什么非得是十三塔卫队?!”他再度越过桌子凑近,问已经问过一遍的问题,却不再是酒馆里那极力克制怨怼的态度。
“你是正统得不能更正统的名门继承人,看不起异界研究这样的新学说理所当然。任何一座魔法学府都会抢着邀请你,古典学派掌控那么多卫队,肯定能空出一个领导者位置给你。你完全可以把银斗篷还有我当空气——你家的那么多朋友就是那么做的。”
阿洛好像完全不在乎抬高的声调会惊动外面的人,越说越快。
“你有那么多更好更合适的选择,却偏要来抢夺这个在你眼里可有可无的新组织,就因为它是我创立的。你不留任何合作的余地,因为你要我失败并且屈服。你就是在针对我,一切全都只是因为是我,是这样吗?我理解错了吗!?”
弹劾的词句宛若疾风骤雨,一问接着一问,迦涅忍无可忍,拿起桌子上的水晶镇纸重重拍下。
沉闷的叩击声宛若远雷,他们之间残存的那一层难以言说的顾忌也轰鸣着,摇摇欲坠,而后彻底溃塌了。
她的表情冰冷,嗓音因为怒火尖锐:“是又怎么样?!”
“哈哈。”阿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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